“攻堅克難”背后的思考:科學發展對“中國式改革”提出更高要求
成就和變化舉世矚目,矛盾和困難極具挑戰性。
國際金融危機將新生的光伏產業送入嚴冬,“市場沒有了,市長不見了,唯一能見到的是銀行催債的。”胡福林感覺這一切變化仿佛發生在一夜之間。
作為溫州民營企業的標桿性人物,面對突然而至的資金鏈斷裂,被懊惱、自責、無奈折磨了一夜之后,胡福林選擇關掉手機、出國。
這一走
幾年前,光伏產業被確定為戰略性新興產業,許多地方政府將其當作支柱產業一哄而上,溫州也被批準建立國家級激光與光電產業集群核心園區。
胡福林回憶:“當初,我出去考察投資環境,不少地方市長親自接待要給我‘零地價’、遷廠補貼等優惠政策,銀行也是一撥撥主動上門推貸,頭腦一熱,就投入6億元。原本想進入電力行業,沒想到我們民營企業還是進不去。”
胡福林的經歷折射出現階段改革的一系列深層困境:壟斷行業門檻過高、政府定位不清、民營企業融資難……
這些問題,常常被喻為改革“難啃的骨頭”,被看成“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是實現科學發展必須跨越的障礙。
理性看待難題,不能脫離時代背景,不能逾越發展階段。
——一些難題的產生,正是因為改革還不到位、不徹底。
天剛破曉,北京兒童醫院門前就有人排隊等待掛號。不一會兒工夫,彎彎曲曲的隊伍排到了300米開外。一旁做早點的師傅告訴記者,這一幕差不多天天上演,不少從外地帶孩子來看病的家長,為求一號,夜里干脆就睡在醫院的走廊或地下車庫。
“我的孩子不過是小感冒,去了兩家社區衛生服務站,都說發燒病例看不了,只能來這里。”北京的陳女士懷抱三歲的女兒無奈地說。
醫療改革的重要目標之一就是合理配置資源,改變“大醫院人滿為患、小社區門可羅雀”的現狀。顯然,要真正實現“小病到社區、大病到醫院”的目標,改革的路還很長。
——一些難題的存在,是因為政府轉型尚未完成。
近幾年來,隨著政治體制改革有序推進,不少行政審批項目被減了下來;但同時也要看到,政府職能轉變仍然任重道遠,一些政府部門既當裁判員又當運動員。以行政許可法為例,一些部門不叫“審批制”了,改成“核準制”,其實本質沒變。
政府與市場、政府與企業、政府與公民和社會組織關系不理順,科學發展觀的落實勢必阻力重重。
——一些難題的出現,是因為發展理念的偏差。
“有些人樂于強化發展而淡化改革,因為發展很風光而改革往往要冒風險;但是,沒有改革,哪來發展?”高尚全說,發展經濟變成“招商至上”、城市化變成“樓市化”、謀求“土地財政”公然挑戰樓市調控政策……這都是扭曲的發展觀。
改革與發展的互動,常常以多維方式呈現。經濟社會快速發展,新矛盾新問題必然層出不窮,改革任務也就愈加艱巨:
大學生就業仍舊困難,而“用工荒”年復一年地上演,甚至愈演愈烈;
2011年在全球經濟危機影響下,國內實體經濟舉步維艱,但銀行業利潤普遍增長20%以上;
“史上最嚴”的房地產調整政策實施兩年,某些一線城市仍然屢屢出現新“地王”。
……
這些看似矛盾的事實,都指向一個命題:科學發展對“中國式改革”提出了更高要求。
理性面對難題,盲目輕視不可取,消極畏難更不行。
我們必須看到:這些難題的產生有其客觀性、階段性和必然性。
我國所處的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沒有變,發展中國家的地位沒有變,社會主要矛盾也沒有變。
“我們創造了多少成就,就要準備承受多少挑戰。”國家發改委經濟體制綜合改革司司長孔涇源表示,西方在幾百年中,才解決了七億人口的現代化;中國要用幾十年化解西方幾百年遇到的難題,必然是傳統的痼疾、時代的痛楚疊加交織的過程。
我們必須清楚:在科學發展新階段,改革難題始終繞不開躲不過,迎難而上是唯一的選擇。
昔日輝煌并不代表未來成功。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名譽院長、前世界銀行高級副行長兼首席經濟學家林毅夫說,中國目前面臨改革與危機賽跑的嚴峻局面,改革可能有“副產品”,但不改革的風險更大。改革不只是揚湯止沸,更要釜底抽薪。
我們必須堅信:只要踏踏實實踐行科學發展觀,難題必將逐一破解。
“發展起來以后的問題不比發展時少。”改革,既是發展的動力,也是發展的題中之意。踏踏實實踐行科學發展觀,是戰勝前進道路上一切困難和風險的前提。
對于改革遇到的難題,各方眾說紛紜。有爭論,甚至也有質疑。“有爭議甚至質疑并非壞事,問題一旦被正視并形成共識,就會變成催生變革的強大動力。”高尚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