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子4人患血癌
“小草的媽媽是大地，星星的媽媽是天空，浪花的媽媽是大海，我們的媽媽是祖國。小草愛大地，星星愛天空……”9月24日上午，菏澤市牡丹區何樓村一個小院子里傳出一陣陣稚嫩的童聲。
這個讀詩的小女孩叫呂曉鑫，今年5歲半。以前這
個時間，她正在村子里的學前班上學，6月份查出患有白血病，即人們通常所說的血癌。為了防止感染，她的父親只好讓她呆在家里，由母親教她看書識字。
呂曉鑫的父親呂國英，在菏澤市中銀大酒店做面點工。2002年10月，呂國英把妻女從老家東明縣呂口村接到菏澤市，每個月花40元錢在何樓村租了三間房子，并教會妻子做面點，讓她一同到中銀大酒店打工。為了不耽誤孩子上學，呂國英把女兒送到何樓小學上學前班。
今年放暑假期間，呂國英把女兒送回老家，由爺爺、奶奶照看。回家兩天后，呂曉鑫在玩耍時摔倒，胳膊上留下一片瘀血，老是消除不了，便到村衛生室診治。
村醫馮發起發現不對勁，遂建議呂國英的父親帶著孩子到縣醫院作血常規檢查。“我當時并沒有告訴他們是白血病，但我覺得孩子得的極可能是這個病。”此前，呂口村曾有三個孩子得白血病死亡，其中兩個患病時一個3歲半，一個5歲。他們經常到馮發起那里打針。
6月27日，經檢查，呂曉鑫被診斷為嚴重貧血。當天下午，她被送到菏澤市醫院檢查。“家里一給我打電話，我就害怕了，往這方面考慮了，因為村里出現過這樣的情況。”盡管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呂國英已經預感到一種不祥之兆。
6月30日，呂曉鑫被確診為白血病。她是1988年以來，呂口村第4個得白血病的孩子。前三個孩子是：呂杰英，女，1998年（5歲），在新鄉被確診患有白血病，1999年死亡；呂倩，女，1997年（3歲半），在菏澤被確診患有白血病，1999年死亡；張運芳，男，1988年7月（19歲），在開封被確診患有白血病，1989年3月死亡。
呂口村是一個小村子，有300多口人。根據流行病學的統計，我國白血病的自然發病率為3／10萬，而呂口村的發病率達到了1300／10萬，比自然發病率高出400多倍。
致病原因難以確認
一個小村子如此之高的白血病發病率，引起了村民們的猜測和憂慮。呂國英是其中最為堅決的“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兒”的患者家長，他認為只有這樣才能防止悲劇在更多的孩子身上重演。然而，直到今天，導致這個小村子高發白血病的原因還是一個謎。
據收治呂曉鑫的山東省立醫院小兒內科副主任醫師高飛介紹，白血病是綜合原因造成的。污水、廢氣等環境污染，瓜果蔬菜農藥殘留等食品污染，裝修材料中的苯氣體等裝修污染，放射性物質污染，飲水、飲食習慣及遺傳因素，都是造成白血病的因素。
在這些致病因素中，對于呂口村來說，似乎每一個都難以確定。呂口村與北面的馮口村、西面的油坊口村只是一路之隔，與南面的朱劉口村也只隔一塊兒莊稼地，東面則是一片田地。如果說污水廢氣污染、農藥殘留污染及飲水、飲食習慣等是致病因素，那么呂口村周圍的幾個村莊的人同樣世世代代居住在這個地方，人口比呂口村還要多許多，但從未發現過一例白血病。況且，村子方圓十幾里之內沒有工廠，不會產生污水、廢氣污染。在經濟不發達的農村，家庭裝修污染基本上可以排除。村民們懷疑是抗日戰爭時期日軍留下的化學武器作祟，可據當地老人們回憶，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留有什么化學武器。
患血癌死亡的張運芳的哥哥張運忠懷疑是遺傳因素所致，因為他的奶奶和父親分別在弟弟患白血病前后因膽囊癌和賁門癌去世，而呂國英的奶奶因口腔癌去世，呂國英的爺爺的弟弟因食道癌去世。“他們得的都是腫瘤病，可能是擴散后遺傳。”
張運忠堅持認為是遺傳因素所致的一個更為有力的證據是，在四個患有白血病的孩子中，有三個屬于一個同姓家族，況且，呂曉鑫與呂倩的血緣關系還沒出五代。
“一個村子里，打的井淺的八九米，深的能到三四十米，水質應該不一樣。”馮口行政村村支書則懷疑是水源有問題。
東明縣衛生防疫站計劃免疫科科長王書德，8月份曾隨防疫站分管疾病控制的副站長張鐵軒到呂口村，對該村白血病高發的原因進行調查。
他認為，“腫瘤病擴散遺傳”的說法難以成立，“他們得的畢竟是不同的病。”另外，疾病遺傳一般不超過二代，而呂曉鑫與呂倩的血緣關系已經到了第四代，呂杰英與她們更遠，已出了5代。
同時，他認為，水源致病的說法好像也說不過去，“村子里其他的人也吃這樣的水，同一家人以前也吃這樣的水，為什么沒有發病的？”
王書德和張鐵軒表示，由于技術條件所限，他們的調查沒有得出致病因素的結論。他們將盡快把這份沒有結論的報告匯報到縣衛生局和市疾病控制中心（前身為市衛生防疫站）。 文／片 本報記者 劉春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