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復明日,主題卻永恒:一張球網,一只網球。于是,會厭倦,會疲累,會想到離開。但也有人甘之如飴地堅持著,一場自己與自己的較量,總是精彩。法網老將們頭頂的天空,無比廣博。因為他們,經歷過更多風雨,見過更多彩虹。昨日羅蘭·加洛斯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于是,靜聽老將們演繹的悲喜交響。
達文波特手機鈴聲:《歡樂頌》
加里福尼亞時間凌晨3時46分,喬·里奇的手機震天動地地響了起來。“自從我重新回到網球場,他就把鈴聲調成了《歡樂頌》。”達文波特的丈夫,很高興在這個時候被吵醒,“雖然害得他從睡夢中跌下床來,但我仍不得不在第一時間告訴他,我剛剛完成一項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任務。”
在巴黎時間正午12時46分,世界第一的達文波特又一次從落后中完成逆轉,她擊敗了兩屆法網亞軍克里斯特爾斯進入四分之一決賽。“只要能贏球,多花點時間我并不在乎,我在證明自己在28歲時仍舊體力充沛。”規規矩矩已為人妻的達文波特,難得地開起玩笑。撥轉起無名指上那枚結婚戒指,那張再平實不過的臉上也會流露無比柔美,“是他催促我來法網比賽,是他鼓勵我一把年紀仍不應放棄。”達文波特口中的他,就是丈夫里奇。這個銀行家為了說服妻子不放棄自己的事業,許諾今年生日會找一條最聰明的純種牧羊犬作為禮物。
一個月前,達文波特放下球拍去墨西哥度假,她的日程表上并沒有法網這一站。“一年前,我覺得自己該退役了,沒想到卻成了世界第一。30天前,我只想參加溫網,沒想到卻在紅土場上進入了8強。一切都那么難以置信,這就是堅持的回報。”法網是達文波特參加次數最少,表現最差的四大公開賽賽事。“現在談目標還為時過早,我對每一場勝利都充滿了感激。”作為女單一號的達文波特,還未染指過任何大滿貫桂冠。
莫亞鋼琴奏鳴:《悲愴》
莫亞快29歲了,他一直調侃自己“這把年紀的人,只能喜歡古典音樂。”那么,從這個西班牙人酒店門縫里傾漏出來的,一定是柴可夫斯基的《悲愴》。
僅僅102分鐘過后,莫亞便放棄了抵抗。這個1998年的冠軍,無奈地向新一任天王費德勒低下了頭。1比6,4比6,3比6,那么慘痛地在自己最擅長的紅土球場繳械投降,任由23歲的費德勒以質樸的方式表現傲慢,“這不是一場讓人興奮的勝利,因為他有傷在身,不能百分百投入,拿下第二盤我就知道自己贏定了。”
不再強壯如昔的身體,一次次向莫亞發出警報。“我的右肩膀痛得厲害,讓我無法好好專注比賽。”在賽場上,莫亞只能喚上醫生為自己暫時解痛,“這是年輕時候落下的病,反反復復那么多年一直在加重。”7年之前的輝煌,如今想來,卻已讓莫亞有如在講別人的故事。“很久了,那感覺應該還不錯。但重溫,幾乎是不可能了,現在是年輕的費德勒們的天下。”掛在嘴角的笑,不是不酸楚的。
皮爾斯另類樂聲:刀叉協奏
金色的大辮子,仍高高地束在腦后,30歲的皮爾斯卻多了風韻,不見生澀。“我的朋友已經定好了位子,好好享受一頓勝利以后的慶功宴。”
也許皮爾斯的一生,都在找尋自己失落的心靈。出生在加拿大蒙特利爾,定居美國佛羅里達,卻烙印著法蘭西國籍。“是他們的支持,讓我重新找回步調,在家鄉作戰真好。”2000年皮爾斯曾在羅蘭·加洛斯封后。但是她,一定也同樣記得,傲慢的法國人并不喜歡她的美國血統。
由于父親是美國人,皮爾斯從小在美國長大。少年時期,她的英語一度比法語說得更流暢。“你們有誰喜歡美國人嗎?”沖著臺下的法國記者發問,這只是她的玩笑,用來回應“下一輪你將和大賽中僅存的美國人達文波特交手,有何感想?”
她更愿意承認自己血液中涌動著法蘭西的激情,“所以我還在這里,離開,那是在丟失最后一絲熱情之后。”深刻的歲月印記,無情地落在皮爾斯的額頭,眼梢,嘴角,以及一切可能的地方。但她說,“只要和網球在一起,我就永遠年輕。”
(華心怡)
責任編輯:屠筱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