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土運輸線路上有一系列“暗樁” 記者 王曉峰 攝

    3 滿載出發要請示“總指揮”　路線走幾分鐘計算精確

    記者：你們的老板，分工竟然這么細！

    趙先生：還不止呢！他們連交警開的警車的車號都要報上去，交警從出門往哪個方向走，幾分鐘能到哪個路口，都算得很清楚。真是費心思了。

    記者：那“總指揮”怎么知道你們的車目前在什么位置，如何躲避檢查？

    趙先生

    “總指揮”的抉擇非常果斷，我們都聽他的，非常安全。反正我干的這幾個月，就被逮著了一次。你知道嗎？幾乎每天晚上都有夜查的，只被逮一次就算很幸運了。（說著，他笑了笑）

    4 被抓后“總指揮”有辦法　車一會兒就被放行了

    記者：那如果在路上實在避不開警察呢？

    趙先生：這個我們也有辦法。老板為什么招聘熟悉濟南道路的司機，就是為了方便躲藏。從建筑工地到渣土傾倒場，路上幾條主要干道、幾條小支路都要摸清，實在躲不過去，我們就會跑到小支路上去，熄了燈，鎖上車門，跑得稍遠一點。不過，一般交警看不到我們的車；就是看到了，走過去了，他找不到司機也白搭。

    記者：那如果是在主干道上遇到警察夜查呢？

    趙先生：我們也會報告給“總指揮”，“總指揮”一般會讓我們闖紅燈，因為如果我們剎了車再起步太費事了，很容易就被警察追上。闖紅燈，反正我們車大，車牌號一般都藏在下面，在外面的也模糊不清，這些路上安的電子眼也拍不下我們來。

    有時候，“總指揮”也會讓我們停下，我們都聽他的。那次我停下就被逮著了，把警察的警號報告給“總指揮”，反正一會兒我的車就被放行了。

    5 老板“盯梢”到　　凌晨2：00

    記者：那老板“盯梢”得盯到幾點鐘？

    趙先生：一個蘿卜一個坑，得盯得所有出去的警察都回來了，一個也沒少，老板們就可以“下班”了。一般的，他們都是盯到凌晨2：00，以后就沒事了。

    記者：有了“總指揮”保駕護航，你們一晚上能跑多少趟？

    趙先生：反正多的時候15趟是有的，少了也得十二三趟。最少的時候，也能跑七八趟，那就是幾乎都“貓”在建筑工地了，查得非常厲害了。不過等他們一收工，我們幾十輛車一齊出動，那個陣勢！

    記者：那是不是每趟裝的渣土，都冒尖？

    趙先生：那當然了，不冒尖不讓走。出門的時候，承包渣土的都在看著呢，不滿車不開票。

    6 跑的趟數少了　自覺不好“交代”

    記者：一晚上跑上十幾趟，是不是得經常闖紅燈？

    趙先生：老板主張我們10點之前別闖紅燈，那時候畢竟警察多點；10點之后，路上幾乎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有時候吧，不闖也不行。一個老板兩輛車，那一輛跑了15趟，你跑了10趟，說不過去。

    記者：跑幾趟是老板說了算還是你們說了算？

    趙先生：老板當然覺得越多越好，他掙得也多。我們對講機上還有一個“私密呼”，就是渣土車司機之間講話的，我們之間也對對數，差個一兩趟還行，要不都拿一樣的工資，不好向老板交代。

    7　開渣土車活誘人　工資高、發放及時

    記者：渣土車在路上，還有害怕的嗎？

    趙先生：反正濟南出租車夜班司機都怕我們，就是綠燈，看見我們也不敢跑，躲著。但是渣土車和渣土車之間也很危險啊，都是重量級的，你闖我也闖，都闖紅燈，撞一塊更危險。反正我覺得，再干下去，我的生命也危險了。還是不干了吧，這個活人人討厭。

    記者：既然這個活這么危險，心理折磨也挺大，為什么有那么多人愿意干？

    趙先生：這個活對我們惟一的誘惑：工資高而且發得及時。不用你催，到了發工資的日子，老板把錢就送到了每輛車上。

    還有你們老說要整治好，一個夜查隊出來能逮幾輛車？頂多也就一兩輛吧？還有更多的嗎？我們有對講機，逮不著；還有就是我知道，凡是搞渣土運輸的，哪個沒點關系、沒個后臺？我覺得這個渣土車，不好治也不好管。

    編后

    這盡管是司機的一面之詞，一時難以考證，但這足以讓人震驚，我們期待的就是不同的聲音來共同揭示真相。有關部門如果真存在報道中提到的現象，應該盡快剎住這類違法行為，這也是我們報道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