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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韓彤彤 圖片｜寧冠宇 視頻｜徐斌

“你要命還是要學習？”

臨近高考英語聽力前，姜玉榮罕見地跟女兒鄒怡芳急了眼。由于長時間久坐學習，鄒怡芳因腿部部分肌肉壞死被送進醫院手術。盡管如此，她咬著牙，仍執意要參加考試。

鄒怡芳，今年20歲，家住煙臺。3歲時，因突發急性脊髓炎，下肢癱瘓無法走路。5歲時，在看病途中，父親因車禍猝然離世。自此，母女倆相依為命，彼此依靠。為了讓怡芳正常接受教育，從一年級入學起，姜玉榮背著她上下學，一背就是12年。

高考結束后，鄒怡芳以577分數，考入青島大學化學工程與工藝專業。經學校安排，姜玉榮獲得一份校內工作，母女倆在青島擁有了第二個“家”。

從一年級到高三，從煙臺到青島。12年，近300公里，她們來了。

“安家”青島 和媽媽一起讀大學

9月12日下午一點左右，青島大學泓園11號樓突然熱鬧了起來。學校派去煙臺接鄒怡芳的車回來了，這位備受兩地關注的“輪椅女孩”安全抵達校園。

為了照顧母女倆的生活，青島大學在宿舍一樓單獨辟出一間房間和衛生間，供兩人居住使用。房間里被裝飾上鮮花、氣球、加油便利貼……在鄒怡芳到來之前，學長學姐提前布置好房間，十分溫馨。

“青島是我非常向往的一所城市，能來青大讀書特別開心。”說起報考初衷，除對城市和學校的熱愛外，鄒怡芳透露，去年青大“輪椅女孩”蔡東曉的故事令她深受感動，“看了蔡東曉姐姐的故事后，我更堅定地選擇了青大。”

自從抵達宿舍后，姜玉榮忙前忙后，一刻未停。學校安排了浴室管理和宿舍保潔兩份工作供她選擇。于她而言，接下來的日子，同樣是一個新起點。

新生簽到板前，鄒怡芳鄭重寫下自己的名字，未來四年的學習生活將從此刻正式開始。遠遠地，姜玉榮看著被人群簇擁的女兒，似有感慨：“只要她的身體情況穩定，會越來越好的。”

“要命，也要學習！”

從煙臺到青島，近300公里，如今，姜玉榮和鄒怡芳算是在青島安了家，她們把這里稱為“第二個家”。此前，為給怡芳看病，姜玉榮賣掉了煙臺的房子，母女倆租房居住至今。

鄒怡芳的病要從3歲時說起。“那時候她還在幼兒園，從正常走路到發病不過十幾分鐘。”接到老師的電話，姜玉榮立馬趕到幼兒園把小怡芳送到醫院，“一到醫院，就被送進了重癥監護室。”經治療后，鄒怡芳被診斷為急性脊髓炎，這個病將導致她下肢癱瘓，從此無法走路。

除了病情棘手外，姜玉榮夫婦還要扛著高額的治療費用。“當時家里的存款一共才5000多塊，住院兩天的醫療費要8000多。”為了給女兒博一絲生機，夫婦倆借遍親戚朋友，全力給孩子治病。可在怡芳5歲時，怡芳父親因車禍猝然離世，生活的重擔瞬間全落在姜玉榮身上。

轉眼，怡芳該上小學了，但她的情況方便上學嗎？“我想讓她正常接受學校教育，”姜玉榮力排眾議給怡芳辦理了入學手續。“一年級時在一樓還好些，三年級到了三樓，就要每天背著她上下樓。”姜玉榮的工作需要兩班倒，為了能方便照顧女兒，她申請多上晚班。白天背孩子上下學，晚上再去工作。

從一年級到高三，姜玉榮背著女兒走過12年求學路。這12年，怡芳也慢慢長大，成長地落落大方。盡管雙腿無法行走，但她的成績始終名列前茅。從小到大，她經常參加學校的各種活動。她會演奏葫蘆絲、會畫水墨畫，在校內合唱團，擔任高音領唱，在山東省舉辦的中學生藝術大賽中獲民樂組金獎，還參加生物奧賽，獲得山東省一等獎。

高三面臨升學壓力，鄒怡芳對自己要求極高。由于長時間久坐學習，她的腿部部分肌肉壞死，不得已要住院做手術。眼看著高考英語聽力時間就要到了，盡管身體還沒恢復好，鄒怡芳忍著疼痛執意赴考。“你要命還是要學習！”看著女兒遭罪，姜玉榮又心疼又著急。

“后來我們向醫生請了一天假，媽媽給我鋪上厚厚的墊子，我去完成了英語聽力考試。”雖然外表看起來嬌小，但怡芳卻是位意志十分堅定的姑娘，“我希望自己能盡快擁有獨立能力，讓媽媽從我的捆綁中解脫出來。”

階段性勝利 母女攜手踏進新生活

“你累嗎？我可以自己搖輪椅的，沒關系。”青大東院坡路較多，在去報到的路上，鄒怡芳時不時會問一下推著她的學長學姐。面對即將生活四年的地方，她對一切都充滿著好奇心。“這是食堂，這是操場，這是咱們院館……”學長學姐挨個給她介紹。

盡管還沒有正式開學，但怡芳已對未來做好規劃，“本科畢業后，我打算讀研讀博，繼續學下去。”在母親姜玉榮心中，只要是女兒的決定，她都將全力支持，陪著女兒走下去，“接下來打算多攢點錢，給孩子換個電動輪椅，這樣她在校園里行動就方便多了。”

現在算是苦盡甘來嗎？相互扶持著走過17年，對母女倆而言，未來的路還很長，也許她們還有很多關要闖，但只要相互依靠，多大浪也能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