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漂吧。”王語嫣面對記者的提問,長嘆了一口氣。她和記者走在一條小山路上,邊走邊說。
23歲的王語嫣是武漢工程大學2004屆畢業生,由于沒找到理想的工作,加入了“校漂族”。現在,她一門心思只想考研。
王語嫣學的是化學工程與工藝,目前想報考武漢大學的信息管理專業研究生。為此,
她把“家”安在了離武漢大學僅200米遠的一個居民小區里。王語嫣的“家”里住有5人,全是準備考研的“校漂族”。大家分住在4個房間里,只有向南的一間屋子能透進來陽光。由于光線很暗,大白天里,大家開著臺燈,坐在床邊“啃”書本。
“我們早上8點起床,早飯基本不吃,午飯就簡單做點炒米飯,吃完就抓緊時間學習,晚飯要到晚上八九點再說了。反正什么時候餓了,才想起吃飯。”王語嫣說。
“有時我們也顧影自憐。聽說過‘溫水煮青蛙’吧?把青蛙放在熱水里,它會跳出來,但把它放在水里慢慢加溫,青蛙就會因為隋性而不跳出來,最后被煮死了。我現在的生活狀態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雖然難受,卻有點不知道跳了!”
王語嫣的生存狀態,可以說是“校漂族”的一個縮影。
北京大學一位負責就業的老師對記者說:“‘校漂’在各校都存在,沒啥奇怪的,只是人數的多少而已!”
中國人民大學學生就業指導中心的趙老師對記者說:“‘校漂族’在人大還屬于少數,但也存在。他們有的擠宿在校園,有的住在學校周圍,他們很少主動與學校聯系,我們也很難知道他們的消息。”
去年,有一個女“校漂”在網絡上連載了紀實小說《28歲大妞在北航的考研生活》,訴說了“校漂”生活的苦澀,博得了廣泛的同情。在中國人民大學小南門,人來人往者中,大多是來自“紫金莊園”地下室的,他們全是“校漂族”。隨著大學畢業生“考研族”的壯大,以及找不到合適工作的留檔待業人數的增加,有的大學校園甚至出現了“校漂族群落”,致使一些人驚呼:大學生就業步入“遲緩期”。
伴隨“校漂族”的出現和壯大,不少書商也將謀利的目光鎖定在了“校漂族”身上,一些以他們為對象的就業書籍應運而生。如《畢業那天我們一起失業》、《想賣自己———天之驕子夾縫生存啟示錄》、《剪裁人生———探尋大學生畢業選擇和人生規劃之路》等,可謂五花八門。
目前全國的“校漂族”究竟有多少,還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但以下幾個數字也確實能說明問題———
浙江省教育廳今年9月發表的一份報告稱:截至今年8月底,浙江省普通高校畢業生就業率達90.9%,在剩下的9.1%中,有相當一部分人成了“校漂族”;
寧夏回族自治區教育廳今年首次對該區20所普通大中專院校畢業生就業工作進行了評估,調查顯示,全區大中專畢業生就業率達78%,高出全國平均水平6個百分點,其中高校“校漂族”人數占畢業生總數的10%;
四川的一份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03年12月底,四川省高校畢業生為80564人,未就業畢業生15264人,占畢業生總數的18.9%,其中70%回到生源所在地繼續擇業,考研或留在原學校所在地繼續擇業的占6%……
而據記者對北京、廣州、武漢、鄭州等地十幾所重點和普通高校畢業班所做的調查統計,重點高校的“校漂族”約占5%,普通高校的“校漂族”約占10%。據教育部統計,2004年高校畢業生人數達到了空前的280萬人,以此數字推算,今天出現的新“校漂族”,至少有十多萬人。
“校漂族”,已成為社會、學校、家庭和“校漂族”們不得不面對的一個沉重問題。
而對于大多數走上工作崗位的大學生來說,“校漂族”則屬于另類群體。
記者通過半個多月的調查發現:除了極少數拿不到畢業證、學位證,又不愿意離校的邊緣群體外,目前流連在大學校園內外的“校漂族”主要有5類人:一類是為了躲避嚴峻的就業形勢、想給學歷鑲金邊的“考研敢死隊”;一類是為了職業理想而暫時打工,卻時刻伺機跳槽的“打工派”;一類是等待簽證、漂洋鍍金的“留洋幫”;一類是對社會存在逃避心理、留戀校園恬靜生活的“戀校派”;一類是沒有人生規劃、屬于“混世魔王”的“逍遙派”,但這類大學畢業生屬極少數。(記者
戴長瀾)
特約編輯:張慶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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